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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办法,毕竟周良玉是清儿唯一的哥哥,自己若揍他一顿,在媳妇那儿怕是讨不了好。“大舅子教训的是。”谢崇拱了拱手,冲着清儿低语几声,便离开了香铺。看着男人的背影,周良玉恨得咬牙切齿,“以往倒是没看出来,堂堂的指挥使竟与流于市井的泼皮无赖一副德行,还大舅子?谁是他大舅子?”周清轻笑着摇头,缓步走到香房中,前几日昭禾送了信过来,说云梦里的竹香已经告罄,让她再做一些。对她而言,竹香的制法简单,只需牢牢记住各种配料的份量,便可炮制出品相上佳的香料。但同样的活计让于福蒋前等人做,他们不是记错分量,就是熬煮的时间过长,难以把握火候。因此她只能亲力亲为,好在有金桂在旁边打下手,倒也不算疲累。陛下给锦衣卫指挥使赐婚的消息,一日之内便传遍了整个京城。在百姓眼中,镇抚司的人都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,用“心狠手辣”、“杀人不眨眼”等词语就能完全形容出来,高门大户娇养出来的姑娘,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苦、受过罪,要是嫁给这样的恶徒,怕是会剥皮拆骨,连渣子都剩不下。就在众人连连叹惋时,有人得知了新娘的身份,原来谢崇未过门的妻子并非高门小姐,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户女,甚至还和离过一回,带着孩子住在娘家。即便谢崇声名狼藉,到底也是正三品的大员,陛下挑选了这样不堪的女子,是不是早就对锦衣卫生出了防心,才会如此?如今罗豫升了官,成了从六品的寺丞,但他不止没有丝毫快意,反而快被铺天盖地的痛苦给淹没了。去年他的确勤勤恳恳审阅案件,挑不出什么错处,但皇城中从不缺人才,他出身不高,根本无法晋升到现在的位置,之所以会如此,完全是因为大理寺卿得了谢崇的吩咐。想到自己的官职是出卖发妻得来的,罗豫只觉得心头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小虫,几欲将他浑身血rou都啃噬干净,痛到不能自抑,痛到无法呼吸。他神情恍惚的进了家门,此时罗新月正在家里跟罗母诉苦,“娘,老天爷为何这么不公?我从未做过错事,眼下却变成这副肥硕的模样,吴永业绝情极了,根本不愿多看女儿半眼,华氏还把小宝抢走了......”听到女人呜呜的哭声,罗豫觉得万分烦躁,他只当没看见哭天抹泪的meimei,径直回到房中,坐在窗边愣神。罗新月还没蠢透,自然能感觉到大哥冷淡的态度,她心里更是不忿。“自打和离后,大哥就恨上了女儿,认为是我做错了,才会害得他们夫妻分别。但周清本来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贱人,先前我就说她跟指挥使有私情,所有人都不信,但现在好了,圣上都下旨赐婚了,华氏还要给她备份厚礼,真是物以类聚!”按照罗母的想法,妇道人家应该爱惜名声,应该从一而终,周清嫁给了阿豫,即便和离了也不能改嫁,否则与不知廉耻的荡.妇有何区别?周家的女儿还是真没教养!不过就算心中再怒,罗母也不敢去找茬儿,毕竟指挥使身份极高,想要弄死普通的平头百姓,就跟碾死只蚂蚁一样容易,像这种手上沾满鲜血的恶人,迟早会遭报应。罗家的老屋十分破旧,也不隔音,母亲与meimei说的话,罗豫听得一清二楚,他深恨自己的软弱,也恨自己的糊涂,因着借种一事,他的妻子被别人夺走,此等深仇大恨,怎能不报?*谢崇对周清爱到了骨子里,根本不愿委屈了她,即便他再是心急,也将六礼的程序完完整整走了一遭,而后婚期才定下。说起来也是巧了,明仁帝下旨,命谢岭与宁玉芜一月内完婚,这段时间里的吉日只有一天,所以他二人必须同时娶亲,若是不知内情的人,恐怕真以为谢崇与谢岭兄弟情深。谢崇根本不愿与谢岭掺和在一起,但若是不趁着十八那日成亲,下个吉日要等整整三个月,他实在是忍不了了,便只能强压下心底的郁燥,定下婚期。与他相比,侯氏也不好受,儿子娶了个罪臣之女为妻,就算宁玉芜是自己的亲外甥女,她依旧憋着气,近来就跟炮仗似的,一点就着,对着丫鬟奴才非打即骂,那副模样说不出的凶狠瘆人。不过这桩婚事是圣上定下来的,侯氏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,好在玉芜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,比起周氏那等二嫁的妇人强出了不知多少倍,两人同一天进门,她就不信那个小小的商户女能挺直腰杆。周清并不知谢府究竟是什么情况,这天昭禾带着雁回来到香铺,亲自用尺子给她量体,“若是自己绣嫁衣的话,怕是来不及了,好在云梦里的绣娘手艺极佳,肯定能将我的清儿打扮得艳丽逼人,活色生香,保证谢崇看见,便再也移不开眼了。”边说着,郡主边用手环住女人纤细的腰肢,抿唇轻笑着道,“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?‘一捻楚宫腰,体态更妖娆’,即使本郡主自小长在宫里,也没见着几个腰细如柳的美人,谢崇当真是福气不浅。”第74章大婚听到昭禾的话,周清面颊微微泛红,拉着女人的手不让她乱动,柔柔道,“昨日我又做了些竹香,不过还得窨上一段时日,上回剩下的那些绸缎庄可还够用?”先前在云梦里点燃了竹香,那种清冽的香气甫一四散开来,便引来了无数的客人,不止有年轻生嫩的小娘子,还有不少舞文弄墨的男客,他们觉得这种混合着橘叶的微酸的竹香,不同于以往厚重霸道的香料,特别而又不落俗套,因此想要采买的人委实不少。只可惜除了周家香铺以外,再也没有别的地方卖竹香,周清亲手做出来的香料还都送到了云梦里,客人们自然买不到。眼下云梦里熏制的香帕,在京城可是头一份儿的,再加上昭禾郡主的身份,无比尊贵,笼络住老客的同时,也吸引了不少新客。想起锦绣园门可罗雀的场景,昭禾心里头甭提多痛快了,在她看来,柳家人无论是主支还是旁支,没有一个好东西。先有柳贺年利用返魂梅杀妻,后有柳老板放话收购云梦里,种种举动,就跟浑身长满脓包的癞蛤.蟆一样,令人无比恶心。“竹香肯定是不够用的,所以才让你多做一些,等清儿成了谢夫人,若是再劳烦你做这些琐事,指挥使恐怕会不高兴。”所谓当局者迷,旁观者清。虽说昭禾跟谢崇的接触不多,但她却能感受到那人真实的心意,知道他对清儿的感情万分炙热,全然不掺假,就算他声名狼藉,昭禾也相信他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发妻,不让清儿受到半点委屈。“即便我跟指挥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