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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用无奈,捻须笑道:“好像小生惜命似的。”还有人进来不找武松。仇琼英气势汹汹闯进来,撩一撩头发,开口便喊:“张清呢?”阮家三兄弟在墙根瘫成一排,笑嘻嘻答道:“妹子来得挺早哇?张清兄弟许是在白矾楼里喝花酒,今日看来要迟到……”还没说完,墙根“哇哇哇”三声惨叫,三兄弟屁股装弹簧,齐齐蹦老高。回头看,原先三个屁股坐的地方,插了三支黑黝黝甩手箭。阮小七满头大汗:“妹子,现在不是考较武功的时候……”琼英不理他,昂首挺胸怼武松:“点兵点了张清,凭啥不点俺?奶奶跟他比过几次武功,哪次输了?俺们太行山里的兄弟,全都是吃黄河水长大的,凭啥不让俺们去救黄河?武松大哥,你不让俺们出兵,俺们就自己去!非把那下令决河的狗官脑袋砍下来不可!”武松不给她面子。黄毛丫头以为自己还是土匪呢。“就冲你最后一句话,我就不让你去!加入联军的时候盟过誓没有?知不知道军令如山,擅自行动者斩?你想出兵就出兵,我还怕打乱计划,害了我们梁山兄弟呢!再说……”余光一瞄,瞄到门口一个匆匆进来的人影,凌厉的眼角忍不住透出一丝笑意:“再说,要是真把你带上,你天天违抗军令,我不砍你,说不过去;但要真的砍了你,怕是有人跟我过不去!”琼英一怔,还没反应过来,就听背后有人急赤麻慌的抗议:“武松兄弟,仇小娘子,一时气话,又没说,非要抗命,你干嘛,动不动,就要,砍人……”厅堂内轰的笑成一片。阮小七记恨那枝差点戳进他屁股的甩手箭,怪腔怪调地说:“张兄弟,这么早就来了啊,看来白矾楼里的花姑娘不中你意……”张清脸通红,来不及说话,右手一扬,势如招宝七郎,作抛掷飞石状。阮小七急忙缩头,不言语了。当年张清与梁山为敌时,日不移影,片时连打一十五员梁山大将,打得整个山寨胆战心惊。这个甩飞石的动作一做出来,众人立刻回想起了曾被张清飞石支配的恐惧,处在他攻击范围内的十几人瞬间一哄而散。——因此张清虽然看似好欺负,但众人却也不敢欺负他太过火。本事摆在这儿,拳头说了算。孙二娘是来凑热闹的。转转眼珠,拉拉琼英衣袖:“妹子,过来。”摆出一副知心大姐的样儿,笑劝道:“你看这些大哥们说得轻松,此去北上,那是拼命的差事,你得让他们一个个去得没有后顾之忧啊。你瞧jiejie我,知道自己本事不成,乖乖跟当家的留在京城打杂,不去添乱!你……”琼英不服:“俺本事哪里不好了!”“是,是,知道你本事高强,可……”孙二娘压低声音,朝张清的方向丢个眼色,“有些人知道你在后方平平安安的,打起仗来才没有后顾之忧哇!要是你们上阵同时遇险,他为了救你……”琼英脸上一红,霸气宣布:“谁让他救!”“好,好,要是他遇险了,你去救他,因而有个三长两短,不是让我们兄弟愧疚难受么?你乐意?”琼英觉得这话里有些莫名其妙的预设,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:“可是……”林冲看不下去,过来给了个官方解释:“这次北伐,预计会是野战居多;而仇小娘子过去在田虎军中历练,擅长的是强兵守寨;因此派你留守京城,协助控制局面,东京城是我们的第二个大本营,万万不能让城里出乱子。这个任务不比张清兄弟的轻。”琼英撇撇嘴。总算及时想起来“军令如山”,况且林冲的面子不敢不买,知道打不过他。“成!那便让你们看看,什么叫固若金汤!等你们回来,京城里少一块砖,算俺输!”一群梁山大哥轰然叫好:“妹子好样的!这叫巾帼不让须眉!”只有张清默默看她一眼,门框外面捡起一块散砖,大大方方地打进自己的随身包裹里。琼英怒极:“喂,你给我住手!”……方金芝姗姗来迟,一来便抛出最大的诚意,笑道:“武松大哥,我跟阿叔商量过了,跟你们合兵老久,学了不少新战法,倒蛮好赶快练一练。阿拉两万军兵,可以分拨一万随侬北上。剩下一万,让李右丞请去防守旧曹门一带,却是动勿得。”明教的一万精兵抵得上十万二十万禁军。武松爽快称谢:“求之不得。回头去六娘那儿领粮饷。”潘小园听他点到自己名,忽然有些心慌。武松、卢俊义、吴用、林冲、鲁智深……梁山上本事高强的头领们全都披挂出征——兵力不足,良将来凑,也算是下了血本。那么留守京城的,还有几个能耐人?武松笑道:“留在京城的头领和兵马,防务我已都安排好了。民生事务,是开封府尹宗泽先生包揽;公孙道人也时常去助力。你若有事,去找他俩便可。”潘小园“嗯”一声,心想:宗泽和公孙胜是如何走到一起的?他俩唯一的共同语言,大概就是聚在一起埋汰吴用吧。武松又说:“另外,兵马方面……”抬眼一看,招手唤道:“兄弟,过来。”潘小园一回头,又惊又喜。岳飞已经在厅里悄没声呆了好久了。一块冰凉凉铁牌塞进她手里:“师姐,这是五百军马的调令,足够保障你人身安全。如有需要,派人去南薰门城外军营寻任何一个将官便可。若还有紧急事务,小弟留守京城,尽可来找我。”潘小园低头看看那块兵牌,心跳不已。自己也是有兵权的人了?显然是出自武松的安排。五百精兵看似不多,其实战斗力不容小觑。对战金兵也许杯水车薪,但保护她一个小女子,实在有点杀鸡焉用牛刀的意思——别说一个,保护五百、五千个小女子都够了。各项工作安排妥当,众人尽情痛饮,傍晚方散。第279章马滑霜浓到了晚间,果然大雨倾盆。一只蔫头耷脑的鸽子湿淋淋栽进兵部大营。鸽子脚上栓的竹筒已经湿透,里面的信纸模糊不可辨认。萧让戴上水晶老花镜,瞪视了好一阵子,才勉强认出几个字:“大雨……黄河决口……在即……”整个华北都在下雨。若在正常时期,应该组织民工抗洪抢险,加固大堤才是;而河北西路守将却打算逆天而行。以此时黄河的水位,不出几铲子,那大堤非得立刻崩溃不可。韩世忠的信里,是最后一次绝望呐喊。说他已经放弃进谏上官,转而准备开始营救灾民了。而金兵不喜湿润天气,早就在太原城外优哉游哉的扎营,每天日常抢劫掳掠,笑看一群宋人作死。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