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些钝的不锈钢小刀,跟一只缝隙格外宽的大叉子,她比划了一下筷子,送餐小伙儿抱歉地告诉她,没有。她抬手试了试,滑溜溜的细面将将挂住几根。呆了整整一天,吃完第二份面的时候,她觉得自己大概可能需要一些别的东西,于是拖着沉甸甸的步子溜达到附近,挑了几颗水果跟一盒牛奶。接近午夜的街道很是空旷,正在想他,一只手突然从身后贴过来放到她的肩膀上,陌生的感觉,沈与尔吓得头皮发麻,一瞬闪身回眸,将这个人的手折下去。在夜色里,后面黑色皮肤的男人就露出煞白的牙齿,神态轻浮地开口问了句话。她怔怔,隐约分辨出是日语,听不懂,于是瞪他一眼,转身就走。“不是日本人?”黑人见她的困惑模样,这才换上英语,问,“韩国人,还是中国人?”沈与尔半侧着头见他脚步都虚着,半句话也没跟他多说,正要过马路,他突然从后面一把抱过来,下面就要贴过去蹭她,笑得很是开放:“几个家伙都说东方女人矜持,果然……味道不错,玩玩吗?很爽!”妈的!她一下子就炸了,浑身血液不断往袋子里冲,手肘下意识捅到他身前心脏的位置,他“啊……”一声,退两步盯住她,愤怒了。沈与尔环顾四周,一边寻摸着想找一个差不多趁手的家伙,一边观察跑掉的路线。黑人渐渐靠过来,她的手指慢慢握紧,刚抬起脚尖,一只手臂扶住她,接着这个人就挡在她前面。身材魁梧的,短袖紧紧贴在身上露出整臂纹身的刀疤哥哥,将她的光线挡住,她踩在他的影子里。这个人居高临下地盯紧黑人,一声不吭就举起手中的板砖,顺势要拍下去。黑人被他可怕的样貌唬住,倒退两步,舔着嘴角骂了句“Fuck”,迅速转身走掉。接着,“咣当”一声。“诶,你……”沈与尔眼见着板砖掉下来,砸到他自己脚上,忍不住替他抽了口气。他回头,龇了龇牙,声音还在发抖:“没,没事吧?我……第一次吓唬人。”这个人温软的声音跟他的形象格格不入。果然,他的裤子都湿了,他开始尴尬。沈与尔额角跳了两下,转开视线叹口气,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低头说,谢谢。他突然就换了语气,正色叫她:“小太太。”“啊?什,什么?”她眉毛瞥了下,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称呼。“小先生他生气了,特别生气。”她心一紧,试探地问:“他们……走了吗?”他皱眉:“没有他们,那个小祖宗骗你的,小先生知道就不得了了,当场跟她翻脸,让她立刻收拾东西滚蛋。”心塞!沈与尔咬紧牙偏头,恨不能马上揍她一顿。“小先生找人查航班,没有你的登机信息,他又找不到你啊!那个样子……”刀疤哥哥抬头回忆,眉毛拧着,“慑人!真的,我从没见过,他就特别安静地坐着打电话,明明是个散漫主儿,可看得我牙齿都冷掉了。”“他,现在在哪儿?”这种着急,从没有过。“费了一天才找到你住的地方,没想到你躲在这么小的地方啊!”他恍惚片刻,交代,“我们过去的时候你不在,他说在那儿等你,让我出来附近看看。”“诶?小太……”他抬眼的时候,发现人已经跑远。沈与尔扶住酒店旁的墙壁不住大口喘气,跑的急了点儿,眸子里尽是复杂的情绪。阖上眼睑,缓了半分钟,她一步一步走进去。第一眼就看到他,视线对上他的眼睛,他的眼珠是那种深不见底的黑,一眼就让人陷进去,好像被看到意识最深处。她不自觉停住脚步。陈顾返靠坐在大堂的沙发上,只这么过于安静地坐着,就有一种迫人的要命磁场。他抬了抬眼,目光很深刻地放过去,显然压着情绪,说:“上去收拾东西,我在外面等你。”没多会儿,沈与尔将一只双肩包轻轻放在后座,自己坐到副驾。他一声不吭过来替她系好安全带,一手扣住她手腕,一手握着方向盘将车子开走。只是想到她一个人呆在异国的街头,就不能冷静。手指下细微而急促的脉搏传递过来,这种真实的触感,终于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。停在楼下草地旁,困住她的手指慢慢松开,他的身体压过来,将她逼在门边角落,高大而强势的身形完全覆住她,舌尖不由分说就挤进她的嘴巴里,直压到最深处,吮吸。她从心尖到整个身体骤然一紧,直觉退了一下,就被他一手捉住两只手腕,强硬地扭到身后。他的手指慢慢摩擦她的侧脸,声音就着越来越热的气息砸到她耳朵里,他说:“小尔,你抱紧我,跟我说话,就说……”一口一口咬她的嘴唇,他的嗓音低下来,“说你不会跟我分手。”这句话将她心窝戳得生疼,沈与尔重重喘息,将手摸到他腰侧收紧。觉察到这个细小的动作,他压制不住地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放到腿上,手臂托住她的腰,贴着她的脖子边,说:“跟我回家,就明天,好不好?”她真的急了,眼睛红了一圈:“陈顾返,陈顾返……”紧紧攥住他的衣角,声音带着哭腔,“对不起,我,我真害怕,一听到所有人要来或是……就,想到要这样见他们,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。”好像这段日子所有压抑的、不安的情绪一股脑汹涌出来,她越哭越急,一个劲儿晃他的手臂,有些语无伦次:“陈顾返,他们对我特好,像亲孙女一样,突然告诉他们这是……是儿媳妇,我觉得自己太坏了。”陈顾返抚在她侧脸的手指紧了紧,指间湿而冰凉的触感让他一瞬心疼,碎了一样疼。他吻上她的眼睛,哄她:“乖,别哭,有我在。”“陈,陈顾返,我会慢慢,适应。”她不住哽咽,一抽一抽的,盯住他的眼睛告诉他,“很快就好,真的很快。”沿着鼻翼滑下去,他贴住她的嘴唇,垂着眼睫吻得极轻柔,直到她一点点平静下来,他才说:“小尔,没关系,如果介意所有人一起,我们就慢慢地一个一个来说,好不好?”她的睫毛还湿漉漉的,闪个不停,干脆将眼睛闭起来,这个人这么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