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燃

    空气在徐姗姗那句“今晚，我睡哪？”的问句中凝固。

    霍冲没有立刻回答。他放下平板，动作慢得像电影升格镜头。然后，他做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——他伸手，不是去碰她，而是解开了自己左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机械表，随意扔在茶几上，发出“咔哒”一声轻响。

    这个动作，充满了隐喻：卸下文明的伪装，准备进入另一套规则。

    “这个问题，”他终于开口，声音低沉得像地底涌动的岩浆，“取决于你想要什么。”

    他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，继续用那种剖析般的目光锁着她：“是想要一个安全的客房，一个继续扮演被照顾的‘意外’？还是……”

    他忽然动了。

    快得徐姗姗来不及反应。他握住她撑在扶手上的手腕，力道不重，却绝对无法挣脱，顺势将她往自己方向一带。徐姗姗低呼一声，重心不稳，整个人跌进他怀里，跨坐在他腿上。

    一个绝对掌控、极度暧昧的姿势。

    “还是，”他的鼻尖几乎碰到她的，呼吸交融，“想要看看，打破这层客气之后，真实的我是什么样子？”

    他的另一只手抚上她的后颈，拇指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她敏感的皮肤。“真实的我，徐姗姗，没那么温柔，也没那么有耐心。我习惯掌控一切，包括靠近我的人。”他的目光锐利如刀，“你现在离开，门就在那里。我保证，之后的一切恢复如常，你会安全回到你的学校，我们两清。”

    “但如果你留下，”他的声音压得更低，带着一种危险的磁性，“就意味着你自愿走进我的领地，接受我的规则。没有回头路。明白吗？”

    这不是调情，这是最后通牒。他将最赤裸的真相和选择权，连同后果，一起砸在她面前。

    徐姗姗心脏狂跳，几乎要撞出胸腔。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，那里不再有平日的淡漠，而是翻滚着浓烈的、极具侵略性的欲望，以及一种……近乎残酷的坦诚。他在告诉她：我不是你幻想中完美的拯救者，我有我的黑暗面。

    害怕吗？是的。

    但退缩吗？

    她想起这一周，他沉默的陪伴，深夜书房共享的灯光，复诊时他拂过她发丝的手指，还有那夜将她从疼痛孤寂中拉出来的温暖怀抱。

    比起未知的“危险”，她更恐惧回到那种……没有他的、按部就班却苍白无味的“正常生活”。

    她深吸一口气，眼里的慌乱渐渐被一种豁出去的亮光取代。她没有试图挣脱，反而抬起手，指尖轻轻划过他清晰的下颌线，然后，缓慢但坚定地，攀上了他的肩膀。

    这是一个无声的回答。

    霍冲眼底最后一丝克制应声碎裂。

    他低笑一声，那笑声里充满了征服与如愿以偿的满足。“很好。”话音未落，他猛地将她抱起，走向主卧的方向，步伐稳健而急切。

    （场景转换：主卧）

    房间的灯没有全开，只有墙角一盏氛围灯散发着幽暗的光。与客房的温馨不同，这里的设计充满了霍冲的个人印记——冷硬、简洁、充满力量感。

    他没有将她放在床上，而是径直走进了相连的、宽敞得超乎想象的浴室。这里有一个巨大的观景浴缸，正对着城市璀璨的夜景。

    “你不是问睡哪吗？”他将她放在铺着柔软浴巾的宽大洗漱台上，冰凉的台面让她瑟缩了一下。“在回答之前，先履行我上一周没做完的事。”

    他打开水龙头，调好水温，开始往浴缸放水。蒸汽渐渐氤氲开来。

    然后，他转身，面对着她，开始解自己衬衫的纽扣。一颗，两颗……动作从容不迫，目光却始终锁着她，像猎手欣赏猎物入网前的最后姿态。衬衫被随意丢在地上，露出壁垒分明的胸膛和紧实的腰腹，那道旧伤痕在灯光下更显清晰。

    徐姗姗看得脸颊guntang，想移开视线，却又像被磁石吸住。

    “现在，”他走到她面前，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的台面上，将她困在方寸之间，“轮到你做选择了。是自己来，还是……我帮你？”

    这不再是关于睡在哪里的问题。这是一个仪式，一个彻底拆除所有防线、将自己完全交付出去的仪式。

    徐姗姗看着他的眼睛，看到了里面毫不掩饰的占有欲，也看到了那深处一丝几乎不可查的、等待她确认的紧绷。

    她抬起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，没有去碰自己的衣扣，而是直接，轻轻地，贴在了他心口那道旧伤痕上。

    肌肤相触的瞬间，两人俱是一震。

    “答案，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？”她听到自己用很轻、却异常清晰的声音说。

    这句话，像按下了某个终极开关。

    霍冲眼中最后一丝理智的冰层彻底消融，取而代之的是燎原的烈火。他不再等待，俯身吻住了她的唇，不再是试探，而是彻底地、不容置疑地占有和索取。

    水汽弥漫，镜面模糊。

    窗外是城市的万丈红尘，窗内是即将点燃的、只属于他们的深夜。

    今夜，没有客房，没有大叔与少女，没有责任与意外。

    只有霍冲，和徐姗姗。

    以及，一个真正开始的故事。